创始人
创始人
智藏和尚,僧侣古琴家,俗名李秋实。
一九九一年礼成都昭觉寺清定上师出家,曾就读闽南佛教养正院。
一九九四年随龚一先生启蒙习琴,后受教于李禹贤先生,并受林友仁、成公亮等前辈指点。一九九六年受台湾斫琴家林立正先生启发,蒙生斫琴念头,于二零零一年开始自学斫琴。二零零四年创办厦门百衲琴堂。
二零零六年底在武夷山永乐禅寺闭关,历时三年八个月,二零一零年出关后客居上海乡村,创办歇歇堂古琴坊,二零一六年秋定居江苏昆山淀山湖丰泽湾。
智藏治琴,神以合道,虚徐其韵,除烦去燥,精工臻美,清思峻骨,生气远出,如在清凉世界。尤善蕉叶式百衲琴,斫有蕉叶十三式;其亦精竹节,有竹影禅风七款广为流布。所斫之琴,音声中正,古朴沉厚,清澈以和,手感细腻,温润如玉,漆色斑驳,清雅俊逸,有禅门空响之韵,是称“禅琴”、“和琴”。
智藏和尚斫琴法
宇宙万象,有自自然缘成者,有人为生成者。缘生缘灭,皆唯心所造,其因果规律,不容毫爽。琴之为器,生于人为之缘起,毁于万物之不迁。琴者,即由人为而生,自有其缘成之法度。法度者,历经验之总结,并世代而相传,几经演进更新,革非而存是,留美而蠲缺,乃得正法。是者,美也。世间诸器,唯美者受宠于世。美者,有自然朴拙之美,有精工取巧之美。正法者,存正去乖之法,即存正统而弃旁异,得实践而去乖张。琴之为器,为朴拙者,蕴天然之造化;为精工者,藏人为之工巧。于工巧技术,事在人为;于法度之用心,则名器必成。所谓种瓜得瓜,种豆得豆,是言丝毫不爽矣。
斫琴法度,古来有诸般学说,然无论何家说法,皆以得良琴为终极⽬的。言下之意,斫琴不必执于一法,亦更不必执于所谓古法。古法新法,得良琴者即为最佳方法。虽此,工有先后,序有间隔。斫琴者仍须遵循自然规律与人为之法。自然者如木材之消除应力,和生漆之氧化候干;人为者如工序之先后次第,和方法之规格计量。其工者若清若楚、若规若矩,方能依法度而施工巧,尊制序而得良琴。
何为良琴,其基本条件有四者,一为音色之美、二为手感之美、三为结实之美、四为品相之美,其四美同等重要,并无孰轻孰重;更有奇、古、透、静、润、圆、清、匀、芳等九德之说。四美九德具者,方可谓传世良琴。
然而,斫琴经验久者,皆知欲得良琴,谈何容易,正如渴者饮水,冷暖唯自知矣。得良琴有必然因素,亦有偶然因素,并非全在人为。必然因素源于优良材质和丰富经验,偶然因素则在于原料和生漆仍有不确定之因素,加之寒暑节气之变化,导至有琴遇晴则松透宽远,遇阴则闷不发声;又有琴雨天圆润清越,遇晴则枯燥杂响。发音难随所愿,偶有奇佳音色并适于各种节气变化者,是为偶然难得之良琴。
斫琴历有法度,而法度有今古新陈。斫琴者应该广学多闻,先依古法入行。历久,得丰富经验;再久,得个性心法。然无论经验与心法,治琴皆应保持琴器之基本制式原则。款式造型、音色特点,可因个人审美和工艺经验而自由发挥。但琴制基本原则不变,若远离琴制基本,则非琴矣。记得一时,余尺八老师冢本先生试问曰:智藏先生治琴,是否曾经考虑以现代⾼科手段或创新之理念制作改良古琴,使之具有时代感和科技感?余否曰:琴之为器,盛唐时已臻完美,基本制式原理已然定型,无需所谓改良;又言,电子诸器,须不断更新方得受用。然为琴者,则越古越好。若须改者,仅在造型线条方⾯稍加修饰、琴之长短宽窄略可变化,髹漆颜色亦可依个性之偏好而有所发挥;然于音色,则必保持琴之固有特点。若有宽远、松透、清越、细润之变化,但万变应不离其宗。冢本先生听后表⽰,古器应该保持古法,今人确实不该擅自变革更新,否则今古混淆,非正知见、正道行矣。
法有古今,工随自性。于诸法中,如何斫得传世良琴,乃实在问题。欲斫古琴,首要者,斫琴师必先是古琴弹奏爱好者,擅弹琴而能审辨音色之长短,后研习木工漆艺,方可动手斫琴。初学者可先拜名师,亦可自行摸索。拜师,应寻访德艺双馨者,求而学习之。于斫琴手艺,只会说不会做,或动起手来笨手笨脚,有其名而无其实之沽名钓誉者,切记不可亲近。若无师,宁可自学,也不可误入旁门。如何鉴其真伪,乃于锛刨斧锯、漆刀铲刀操之若娴,能治良琴而得实物者;又能挥手鼓琴、操弄入缦、使人听之不厌,有实在功力,而非卖弄技巧者,是真斫琴师,否则伪者也。
真伪已辨,诚心在己。若有诚意斫琴者,苦于寻师无门,便自行摸索,也无不可。余当年欲习斫琴,便苦于无门,无奈只能自己捉摸,历十余载,颇得个性心法。所斫古琴,不论其长短,实物当前,明鉴者自知。余曾以心法授弟子十余人,逾三载,各自以斫琴为业。过程中,余常劝弟子,斫琴之技,与为人禀同,当诚恳物实,切记不要芳尘入混,浪得虚名。若不物实,于艺于人,即无好果。
斫琴虽有心法,然手艺之沿袭,新器之创作,并无自足自满,好作品永远是下一件。于当下之作品,常怀不满者,技艺则不断长进。若自满者,技艺废矣。而关于心法治琴,纸上得来终觉浅,事须躬行艺方深。工欲善得其果,还需当事者亲历亲为,亲自实践,以亲证见其功夫。